好逸惡勞、趨樂避苦、貪圖享受是人類難以根除的天性,如果我中了樂透頭獎,我一定選擇天天蹺腳在家不必上班,仍舊月入百萬利息,何必在寒假還得心酸地早早起床來上輔導課;如果我得天獨厚吃不胖,我一定選擇天天狂嗑排骨便當還有超級大麥克外加起士大雞排,何必辛辛苦苦一圈一圈跑操場……連當老師的人偶爾都有如此惰性,何況是連升高中基測都沒考過的國中生呢?

        也許在某些國中生的心目中,認為會輕易和學生妥協,允諾學生去打球,最好上課通通去打籃球或是看球賽的,才是好老師、縱容學生上課胡亂起鬨,講一些只有國中生自認為好笑的超低沒營養笑點的,才是好老師、討好學生的、好講話的、容易的容易的,才是好老師……

        而那些堅持要上課要考試,絕不隨便讓學生在課堂上打球的、開不起玩笑,課堂上稍微有人起鬨就翻臉的、會說不准這樣不准那樣的、經常板起臉孔說教的,這種就是機車的老師,因為這種老師從不為他們著想,罔顧學生喜歡打籃球的強烈欲望,硬要把他們綁在教室裡上課;因為這種老師沒有幽默感,不懂得學生的笑點何在;因為這種老師管東管西,所以國中生與生俱來的,顛仆不破的,根深蒂固的頑強惰性徹底控制他們薄弱的理智還有判斷是非的能力。順從我的惰性,助長我的惰性的,我愛我敬;違逆我的惰性,意圖消滅我的惰性的,我咒我罵!

        就這樣,今天我忍不住又訓話訓了半節課,好在倒是沒看到學生滿臉不以為然的神情,就算只是演給我看的,那也值得安慰了。並不期待會有多少人真的聽進去,只是我確定我做到該做的、教給他們應該學到的、讓他們知道自己的不足、自己的缺陷就好。至於他們現在是否認為我是個好老師,一點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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