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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著Brisa的車,從旅館出發後大約開了半小時,因為天還沒亮,只透過微弱的車燈隱約看得出來沿路稀稀疏疏的平房,都是簡陋的石磚砌成,鋼筋外露的樣式。漸漸的我們聽見水聲,因為車子已經開進水裡了!原來「天空之鏡」就是一片鹽湖,車子就是直接開進水裡尋找適合的拍照點(很好奇這樣車子不會壞嗎?),但老板還是沒有要停車的意思,他又在鹽湖裡開了好一段路才終於叫我們下車。進了鹽湖以後便是置身在白茫茫的水域,沒有路標沒有導航,找水團的司機都是憑著多年經驗在漫漫鹽湖中自己在腦中定位拍照點。司機停好車,但還沒亮,實在看不出個所以然,腳一踏出車門就被外面的寒意嚇到,速速躲回車上裹著厚外套和圍巾瑟縮著等日出,覺得自己像一隻不斷打哆嗦的風中蟾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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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捱到第一線曙光乍現,照亮鹽湖的那一刻啊,先前在低溫中咬牙摸黑起床、在戶外忍受苦寒得到最美好的回報,白茫茫的鹽沼真的像一面鏡子,照出天光雲影的變幻,尤其天色漸亮,天空、鹽沼都變成淺藍色、冰藍色,不敢相信人間竟有此絕景!遠處也有別家旅行社  的車子,聽得到用韓語在交談嬉笑的聲音,人影宛如水墨畫上的墨點。我曾賞過多次雪景,卻是在烏尤尼鹽沼,體會到那篇晚明文人張岱的經典小品〈湖心亭看雪〉:「天與雲與山與水,上下一白。」湖上影子,惟長堤一痕,湖心亭一點,與余舟一芥,舟中人兩三粒而已。」的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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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如同先前閱讀過的旅遊網誌所寫,找水團司機不只具備人體航功能,還須有強大的拍照構圖能力,我們聽從司機的指示拍了很多天空之鏡的定番pose,只是因為低溫,鹽湖的水也是冰得刺骨,即使穿了厚毛襪和雨鞋,踩進水裡仍然覺得腳趾凍到快失去知覺,為了拍出美美的照片,我們個個都在咬牙忍耐,原來網美真不好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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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七點,天色漸漸全亮,日出團行程便結束了,我們先回旅館休息吃早餐,到下午二點,Brisa會再來接我們去看日落。下午的日落團換成一個年輕小哥來載我們,這位小哥會說的英文單字估計可能不超過十個,因為我們發現他連yesterday都聽不懂,大約他只會數one, two, three(指揮我們拍照時說的),雖然這樣,但該走的行程一個都沒少:拍借位照、前往鹽磚旅館參觀、到寫有“Bolivia”字樣的鹽碑看萬國旗(當然也有我們Taiwan R.O.C.的國旗)。最神奇的是在彼此語言不通(他只會數123,我們不通西班牙文)的情況下,我們還是成功拍出了一支鹽湖MV!小哥還秀了一手開車,一手持IPHONE縮時攝影的絕技幫我們拍了一支影片,從頭到尾全靠比手畫腳還有他僅會的英文單字one, two, three完成。我想語言真的不是旅行的阻礙,想太多、不敢行動才是無法成行的原因。飛過半個地球,飛過千山萬水,我見到了一生難忘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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